第11章：良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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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紀超回到房間，將背包往地板上一扔，整個人跳倒在床上。四肢撐開，他對著天花板瞪眼了好一會，終於疲乏地瞇上眼睛睡了過去。
大腦剛剛步入夢鄉，就被樓下的笑聲打破，何紀超懊惱地翻了個身，將枕頭蒙住臉試圖隔開院子裏的噪音。沒想到那笑聲居然變本加厲起來，拌合著汪汪的狗叫令人十分生厭。何紀超不由得從床上跳了起來，直奔窗口。
院子裏的林悅媛高舉著一袋餅幹和金毛犬周旋，對於狗來說，食物是最大的誘惑。
“餵。”何紀超打開窗戶，怒氣沖沖地抓起窗臺上的煙盒朝她扔了下去。
煙盒正好砸中了林悅媛的腦袋，雖然不痛，但著實嚇了她一跳。
林悅媛本能地用手護住頭，小心翼翼地擡起眼皮往煙盒丟出來的方向望過去：“何先生，我說，你幹嘛打我啊？”
“你給我閉嘴。”何紀超居高臨下地指著她的嘴巴警告道。
臉上顯露出來的寒氣，讓林悅媛感到毛骨悚然。
林悅媛緊緊地閉上嘴巴，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望著何紀超轉過去的背影，不由得遺憾嘆氣：“我說小狗啊，你家主人不準許我帶你玩了。”
何紀超重新回到床上，卻再也睡不著，腦子裏像纏著一堆理不清的亂麻。他坐在床上抽了一根煙，翻弄手機良久，終於撥通了許立還的電話。
電話剛一接通，何紀超就問：“秦泰在哪？”
“我不知道啊。”許立還揉著惺忪的睡眼，似乎還沒從電話中反應過來。
“秦泰在哪？”何紀超語氣粗重地重覆一遍。
“我不……”許立還突感這聲音太熟悉，頓了下，緩過神驚喜地樂道：“紀超哥，是你啊。你終於主動打電話給我了。”
“許立還，我現在很嚴肅地問你，你表哥秦泰，他現在在哪裏？”
“紀超哥，我真不知道表哥去哪了。怎麽，他不在酒吧嗎？”許立還耙耙淩亂的頭發，半天摸不著頭腦。聽見電話那頭何紀超氣得大喘氣，她心裏更加迷糊：“紀超哥，你現在在家嗎？我去找……”
許立還那句“我去找你”的話還沒說完，何紀超就無情地掛斷電話，把手機扔到了一邊。
他瞇著眼睛也就睡了一會，又從惡夢中驚醒過來。自從韓記菁死了以後，他就沒有好好睡上一覺。身體疲憊，眼皮沈重，他有時候會想就這樣一覺睡死過去算了。
可殺死韓記菁的兇手沒有找到，他怎麽也不能放棄，否則，就算是去了陰曹地府，他也無臉面對她。
何紀超又從床上爬了起來，撈起背包單肩掛上，然後匆匆下樓。
正打算臥床躺一會的林悅媛，聽到蹬蹬下樓的腳步聲，她多管閑事地從房間窗戶上探出頭，看見何紀超背著包好像又要出門的樣子，她生怕被他叫過去開車，趕緊將頭縮了回去。
何紀超走到院子，意識到駕駛證被扣，於是又退了回去，轉身順著右側的走廊，走到林悅媛居住的小房間門口，使勁地敲了一下玻璃。
開始林悅媛忍著沒吭聲。
何紀超又擡腳猛踹門，林悅媛覺得再不出去，門該被他踹爛。於是她躡手躡腳地下了床，走到玻璃窗邊，將窗門打開一條小縫，低著頭有些不太情願地問：“何先生，請問有什麽事？”
“出來，開車。”何紀超擺著一張沒有血色的臉命令道。
林悅媛擡頭看著他，心裏嘟囔著他冷血無情的樣子是真醜。又暗自哀嘆：“好好一張菱角分明的臉，賜給何紀超還真是老天浪費。”
林悅媛轉念一想，她又有點同情起他來，畢竟人家心愛的女朋友莫名其妙的被殺掉，這叫誰也開心不起來。
何紀超眼見林悅媛站在窗前，跟個木頭似的楞著不動，蹙眉低怒：“還不快點。”
“噢，好。”林悅媛回過神，猶如接到軍令的士兵，她趕緊拉開門，跟在何紀超身後，快步走出院子。
“阿超。”黃畚追上來，張開雙臂攔住何紀超的去路。
“讓開。”何紀超平時最討厭的就是這個人，所以跟他說話的時候，語氣中不帶半點客氣。
“阿超，先生吩咐過，你不能離開家門半步。”黃畚為難地說。
何紀超剜了他一眼：“滾開。”
黃畚攔他的腳步絲毫沒挪：“阿超，今天你就是打死我，我也不能讓你走。”他做好了跟他死磕的準備。
何紀超怒指他的鼻子，似有要動手的意思：“你讓不讓開？”
黃畚搖頭：“你就別為難我了，先生說過，今天我要是留不住你，我也就別在何家待下去。”
“你就算是留住了我，以後，我照樣不會讓你在何家待下去。”何紀超沒給這位長輩留半點情面。
黃畚苦澀澀地扯了扯嘴角：“阿超，你以為，我在意的只是一份工作嗎？”
“不然？”何紀超將視線放遠，他連黃畚的臉都懶得多看一眼。
黃畚不知該說什麽是好。何紀超往前走一步，他就往後退一步，展開的雙臂，絲毫沒有松懈。兩人就這樣僵持不下，林悅媛站在一旁看著，倒也沒有要幫誰的意思。
黎秀宜站在門前的臺階上，沖黃畚喊道：“黃畚，你隨他去。”
“太太，先生說……”
黃畚的話還沒說話，黎秀宜做了個擡手打住的動作，黃畚立刻緘口不言。
黎秀宜走過來，目光從林悅媛的身上一滑而過。
“阿超是有重要的事情去辦，你又何必這樣三番五次地阻攔他呢？”在黎秀宜眼裏，是黃畚年紀大還不懂事。
黃畚哈著腰，有些憋屈地往一旁退了兩步。
黎秀宜瞥了他一眼，算他識趣。然後站到何紀超跟前，饒有一副做母親的仁慈和大度：“阿超，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。也了解你的脾氣，不抓到兇手，誓不罷休。今天我這個當媽的做主，你放手去查案，你爸那邊，由我來說。但是註意，任何時候，自己的安全最要緊。”
黎秀宜頭一次對這個繼子說出連自己都覺得感動的話。
何紀超也認為，這個繼母難得還有良心發現的時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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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腦剛剛步入夢鄉，就被樓下的笑聲打破，何紀超懊惱地翻了個身，將枕頭蒙住臉試圖隔開院子裏的噪音。沒想到那笑聲居然變本加厲起來，拌合著汪汪的狗叫令人十分生厭。何紀超不由得從床上跳了起來，直奔窗口。
院子裏的林悅媛高舉著一袋餅幹和金毛犬周旋，對於狗來說，食物是最大的誘惑。
“餵。”何紀超打開窗戶，怒氣沖沖地抓起窗臺上的煙盒朝她扔了下去。
煙盒正好砸中了林悅媛的腦袋，雖然不痛，但著實嚇了她一跳。
林悅媛本能地用手護住頭，小心翼翼地擡起眼皮往煙盒丟出來的方向望過去：“何先生，我說，你幹嘛打我啊？”
“你給我閉嘴。”何紀超居高臨下地指著她的嘴巴警告道。
臉上顯露出來的寒氣，讓林悅媛感到毛骨悚然。
林悅媛緊緊地閉上嘴巴，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望著何紀超轉過去的背影，不由得遺憾嘆氣：“我說小狗啊，你家主人不準許我帶你玩了。”
何紀超重新回到床上，卻再也睡不著，腦子裏像纏著一堆理不清的亂麻。他坐在床上抽了一根煙，翻弄手機良久，終於撥通了許立還的電話。
電話剛一接通，何紀超就問：“秦泰在哪？”
“我不知道啊。”許立還揉著惺忪的睡眼，似乎還沒從電話中反應過來。
“秦泰在哪？”何紀超語氣粗重地重覆一遍。
“我不……”許立還突感這聲音太熟悉，頓了下，緩過神驚喜地樂道：“紀超哥，是你啊。你終於主動打電話給我了。”
“許立還，我現在很嚴肅地問你，你表哥秦泰，他現在在哪裏？”
“紀超哥，我真不知道表哥去哪了。怎麽，他不在酒吧嗎？”許立還耙耙淩亂的頭發，半天摸不著頭腦。聽見電話那頭何紀超氣得大喘氣，她心裏更加迷糊：“紀超哥，你現在在家嗎？我去找……”
許立還那句“我去找你”的話還沒說完，何紀超就無情地掛斷電話，把手機扔到了一邊。
他瞇著眼睛也就睡了一會，又從惡夢中驚醒過來。自從韓記菁死了以後，他就沒有好好睡上一覺。身體疲憊，眼皮沈重，他有時候會想就這樣一覺睡死過去算了。
可殺死韓記菁的兇手沒有找到，他怎麽也不能放棄，否則，就算是去了陰曹地府，他也無臉面對她。
何紀超又從床上爬了起來，撈起背包單肩掛上，然後匆匆下樓。
正打算臥床躺一會的林悅媛，聽到蹬蹬下樓的腳步聲，她多管閑事地從房間窗戶上探出頭，看見何紀超背著包好像又要出門的樣子，她生怕被他叫過去開車，趕緊將頭縮了回去。
何紀超走到院子，意識到駕駛證被扣，於是又退了回去，轉身順著右側的走廊，走到林悅媛居住的小房間門口，使勁地敲了一下玻璃。
開始林悅媛忍著沒吭聲。
何紀超又擡腳猛踹門，林悅媛覺得再不出去，門該被他踹爛。於是她躡手躡腳地下了床，走到玻璃窗邊，將窗門打開一條小縫，低著頭有些不太情願地問：“何先生，請問有什麽事？”
“出來，開車。”何紀超擺著一張沒有血色的臉命令道。
林悅媛擡頭看著他，心裏嘟囔著他冷血無情的樣子是真醜。又暗自哀嘆：“好好一張菱角分明的臉，賜給何紀超還真是老天浪費。”
林悅媛轉念一想，她又有點同情起他來，畢竟人家心愛的女朋友莫名其妙的被殺掉，這叫誰也開心不起來。
何紀超眼見林悅媛站在窗前，跟個木頭似的楞著不動，蹙眉低怒：“還不快點。”
“噢，好。”林悅媛回過神，猶如接到軍令的士兵，她趕緊拉開門，跟在何紀超身後，快步走出院子。
“阿超。”黃畚追上來，張開雙臂攔住何紀超的去路。
“讓開。”何紀超平時最討厭的就是這個人，所以跟他說話的時候，語氣中不帶半點客氣。
“阿超，先生吩咐過，你不能離開家門半步。”黃畚為難地說。
何紀超剜了他一眼：“滾開。”
黃畚攔他的腳步絲毫沒挪：“阿超，今天你就是打死我，我也不能讓你走。”他做好了跟他死磕的準備。
何紀超怒指他的鼻子，似有要動手的意思：“你讓不讓開？”
黃畚搖頭：“你就別為難我了，先生說過，今天我要是留不住你，我也就別在何家待下去。”
“你就算是留住了我，以後，我照樣不會讓你在何家待下去。”何紀超沒給這位長輩留半點情面。
黃畚苦澀澀地扯了扯嘴角：“阿超，你以為，我在意的只是一份工作嗎？”
“不然？”何紀超將視線放遠，他連黃畚的臉都懶得多看一眼。
黃畚不知該說什麽是好。何紀超往前走一步，他就往後退一步，展開的雙臂，絲毫沒有松懈。兩人就這樣僵持不下，林悅媛站在一旁看著，倒也沒有要幫誰的意思。
黎秀宜站在門前的臺階上，沖黃畚喊道：“黃畚，你隨他去。”
“太太，先生說……”
黃畚的話還沒說話，黎秀宜做了個擡手打住的動作，黃畚立刻緘口不言。
黎秀宜走過來，目光從林悅媛的身上一滑而過。
“阿超是有重要的事情去辦，你又何必這樣三番五次地阻攔他呢？”在黎秀宜眼裏，是黃畚年紀大還不懂事。
黃畚哈著腰，有些憋屈地往一旁退了兩步。
黎秀宜瞥了他一眼，算他識趣。然後站到何紀超跟前，饒有一副做母親的仁慈和大度：“阿超，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。也了解你的脾氣，不抓到兇手，誓不罷休。今天我這個當媽的做主，你放手去查案，你爸那邊，由我來說。但是註意，任何時候，自己的安全最要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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